司禮不是對什麽都一無所知的小姑娘, 她聽他們說話的語氣，以及臉上猥瑣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了, 她突兀的掌聲響起, 像是替他們伴奏，笑著的人慢慢停下了下來, 司禮還在鼓掌。

“我想要是小李來了, 他一定很滿意你們能做到這樣。”司禮面無表情，“你們做的很好, 今天就到這吧。”

“這才哪到哪。”辜良俊伸出腳攔住了司禮，對著她一挑眉, “這只是鞭子, 開胃菜而已, 今天的日程很滿，我們可以慢慢看。”

司禮有些詫異的看他，發現他表情寫滿了認真, 地毯上的少女也沒有任何反應，她轉身, “那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
辜良俊拍拍手，大漢們退到角落裏，關上了燈, 這下屋裏一片黑暗了。

黑色總是最好的保護色，躲在黑色下的人們，總以為不會有人註意到自己，從而松了一口氣, 但往往因此暴露自己。

司禮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，深怕自己一個表情做錯，就會功虧一簣。關了燈後，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氣。

“你好像很緊張啊。”辜良俊貼著她的耳朵說話，司禮身子往後挪，冷不丁，小腿上爬上一只手，順著小腿，一點一點的往上挪。

“別踢。”辜良俊輕笑出來，“踢壞了人，我們可找不來第二個人。”

感受到腿上細滑的手指，輕輕的點著，向上滑著，司禮隱約知道，這大概是一個女孩的手，她不喜歡被人隨身觸碰，輕輕挪開了她的腿，聽到辜良俊突然呻.吟出聲，“舒服。”

“可以了，開燈吧。”辜良俊聲音比往常聽起來抖的多，他話音落下，燈開了，司禮低頭，她身邊圍著兩個女孩，辜良俊的身邊也是，他的眼角已經紅了，手裏揪著他身旁女孩的頭發，似乎很是隱忍。

“您還滿意嗎？”辜良俊回頭看著司禮，“她們是最出色的幾個人了，想必也會是你們未來的搖錢樹。”他搖搖頭，勾起左手邊女孩的下巴“這模樣，我都舍不得賣了。”

“我很滿意。”司禮做出笑臉，“你們的任務完成的很好，我會和上面講的，希望以後多多合作。我累了，今天就到這吧，我相信你們的手段。”

“那今天就到這吧，合作越快。”辜良俊點點頭，突然朝司禮伸出手，“時間還很多，你第一次來這，我帶你到處轉轉吧。”

這是觀察地形的好機會！司禮心裏開心極了，表面上卻裝作矜持，禮節性的拒絕了一次，就跟著辜良俊去了別墅外面。

同樣的場景，白天和晚上看到的東西差別還是很大的，晚上看時，司禮只覺得周圍都是巍峨的高山，說不出的安全感，白天她卻不這麽覺得，因為周圍的山太高，且呈內傾的趨勢，陽光並不能完全照進來，即使是白天，山影投在地上，給人以壓抑脅迫的感覺。

“怎麽樣，我們這風景還不錯吧。”辜良俊帶著司禮走到花樹下，他搖了搖樹，花瓣掉落，一臉認真的從司禮的頭頂上挑下花瓣。

司禮心理對此總覺得別扭，明明是多年前少女漫最喜歡用的情節，在辜良俊做來，卻那麽奇怪。

“不怎麽樣，”司禮癟嘴，“在這我總覺得壓抑，山太高了，讓人不舒服。”

辜良俊聽著司禮說話，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，他一臉你懂什麽的眼神聽著司禮講完，“這可是整個山上風水最好的地方，你要不是按照我給的圖走，這時候山外全都是霧，你什麽都看不見。”

他伸手接過花瓣，“你看，在這裏，你眼中的世界還是彩色的，風景不好嗎？”

司禮一怔，“哦？這是為什麽，為什麽山外有霧，山裏沒有？還有，我來的時候，聽人說永安鬧鬼，這真的有鬼嗎？”

辜良俊驕傲的仰起頭，眉眼間是說不出的自豪，“我祖上略施小計罷了。”

他見司禮依舊困惑，大致解釋了一下，比如說，他祖上喜歡研究風水，就把永安鎮的福運挪到了自家人身上，福運太厚也不是好事，他家被迫搬到了山中，外面設下厲鬼護山，自己則在山裏做一些尋找調.教年輕女孩，再把她們賣出去的勾當。

司禮嘆了口氣，看著周圍的高山，“山這麽高，從山上掉下去會怎麽樣？”

“肯定死了唄。”辜良俊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著，司禮厭惡的走遠了些，辜良俊斜著眼看著她，“怎麽？誰從山上掉下來了？”

“沒有。”司禮搖頭，“我只是問問。”

辜良俊大笑，熄滅了煙，帶著司禮回了別墅，“既然你覺得貨沒問題，你和你們那邊聯系一下，你們什麽時候打款，什麽時候才能帶貨走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司禮微微笑，“這點道理我們還是懂的。”

她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比昨晚來的時候還要焦慮，她有些後悔自己昨晚沒忍住好奇心，解開了一個密碼，糊裏糊塗的認了一個身份就跟著辜良俊來了這裏，現在真正的小李不知道會不會來，什麽時候來，還有打錢這事，她又要怎麽搪塞過去呢。

她的手交叉摸索著，依舊不能緩解她的焦慮。

永安這地方，明明他們走了很久，覺得很大，放在地圖上，就只有兩個指甲蓋的大小。永安的山畫的和別的山脈都不一樣，原地圖特地在兩座山接連的地方，標記了一條縫隙。

司禮恨不得這張地圖是電子地圖，用手在想看的地方多點兩下，就能出現更詳細的信息，她用手使勁蹭著永安的地方，發現手下的感覺，和別的地方不一樣。

她想了想，拿出手機打開放大鏡，研究了一下午，等到暮色落下，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，天無絕人之路。但是走之前，總得把徐梅的心願完成了。

司禮嘆了口氣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，等到別墅裏沒有了動靜，偷偷摸到了朱清如的房間裏。女孩蜷著身子，背對著房門，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姿勢。司禮關上門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，她轉過頭，看到司禮，眼睛因為驚恐而瞪大，整個人開始抖著。

“你別怕，別怕。”司禮盡力安撫她，“我知道你叫朱清如，你媽媽叫徐梅，是浮城大學的老師，你在浮城附中初一五班讀書，你們班還有一個祝青儒，你看，我認識你。”

“你是誰？”朱清如學著司禮壓低聲音，往後縮了點，露出戒備的神態，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
“我是你媽媽的學生。”司禮低下頭，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她徐梅的事，“你媽媽拜托我來找你，她有句話想讓我帶給你。”

朱清如露出小刺猬般的眼神，不說話，卻有些兇狠。

司禮有些心疼，她湊上前，抱住她，輕輕拍著她的肩，“你的母親很愛你，她想和你說，對不起。”

“你走開！”朱清如沒有像司禮想象中的一樣，軟軟的靠在她的肩上哭，也沒有淚眼模糊的問她，媽媽怎麽樣，她很憤怒的把司禮推開，裸露在外的肌膚汗毛已經立起，她朝著司禮大聲吼，“你騙人！你這個騙子！”

“餵！”司禮想拽住她，“你聲音小點，別被發現了！”

朱清如惡狠狠的瞪著司禮，用勁推開她，沖出房門。

司禮聽到女孩光著的腳丫踩過地板的聲音，她聽到女孩在客廳裏大喊，“俊哥，你快下來！這個女人她是騙子，她不是貨商”

她想，這下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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